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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歷史看香港

一位立*於香港的中西區牧者/
*「立」者,被建立,受造就,同時是安身立命,也是站立守望


引言

也許你未必知道,在港島上環有一條向上行的街道,名為水坑口街,英文名是Possession Street,中英文名稱並不相稱。如果你感到好奇的話,讓我告訴你:1841年1月,英國軍官卑路乍(Edward Belcher,西環堅尼地城卑路乍街就是以他命名)帶領英兵,就在這裏登陸香港,這就是大英帝國開始進駐(possess)統治香港的起步點。經過多於一個半世紀的英國殖民統治後,香港變得今非昔比。前陣子,有人形容香港是個「寵壞了的孩子」,不知你是否同意?無論如何,如果要用「孩子」來喻指過去百多年歷史中的香港,香港會是一個怎樣的孩子呢?

香港這個苦兒

百多年前,香港因著滿清政府的腐敗,被割讓出去,成為大英帝國的殖民地,從此與中國神州大地割離,與文化「母體」分開;可以說,香港就像一個遭拐帶,被擄去的孩子。香港沒有因此而捨棄文化認同;只是,香港的「原生父母」實在太不堪了。在外人的統治下,香港享有相對的自由、安定,尤其是當中國內地歷經多番磨難動蕩之時,這更顯得額外可貴。這個遭拐帶,被擄去的孩子,心靈何等矛盾!

不過,香港在與神州割裂,經過百多年的英國殖民政府統治,享受難得的繁榮安定、自由開放,並且奮鬥而成為國際大都會,可以傲視同儕之際,突然間又再一次經歷身份危機。上世紀八、九十年代,中英談判,英國管治逐步撤離,香港要回歸祖國;可是港人恐共,對中國這個「母體」感到陌生抗拒。在這情況下,可以說,香港就像一個突然遭到遺棄的孩子,心靈同樣落在百般的掙扎中。

以上所說難免過於簡化。不過,香港過去被形容是一個「借來的時間,借來的地方」(borrowed time, borrowed space),是我們上一代暫居的避難所。就算是在香港土生土長的一代,我們所擁抱珍惜的,是在這片「借來的地方」上所享有的一切,因此當這一切有被侵蝕的可能時,不少人考慮離開,去尋找另一片「可以借過來」的地方。這種過客的心態正好表明,香港是一個沒有歸屬,不知家在何處的流浪兒。

流浪兒必須靠自己,因為缺乏安全感,所以很難信任別人。事實上我們的確認為,我們的一切,是靠自己的本事爭取回來的。就這樣,我們孕育出「命運由我創」的信念,而且事實上,過去百多年的成就,的確強而有力地證明,我們可以闖出一片天地,開創自己的未來。不錯,過去香港的確有驚人的經濟成就,足以自豪;但這種「靠自己,打不死」,可以亦必須為自己的未來拼搏的「獅子山精神」,正好說明香港作為流浪的孩子,無可倚靠,只好拼命爭取,方能掌握自己的命運,亦必須透過拼搏競爭,將別人壓倒,才足以證明自己的實力,建立自我的價值。這是何等的吃力、辛酸、淒涼!在繁華喧鬧過後,午夜夢回之時,我們仍不知「家在何處?那裏是歸宿?」近年本土意識增強,然而香港是真正的家嗎?到底遭拐帶擄去的孩子、被遺棄的孩子、流浪兒,需要一個怎樣的家?我們需要什麼?

起來到我父親那裏

不過,儘管我們未必察覺,香港同時是天父所愛的兒子,是神所保護提攜的兒子。過去我們所享受的平安與自由,在信仰上所享有的資源與豐盛,都足以證明,香港是天父所特別保守與培育的兒子。

如果我們相信,神才是人類命運的主宰,在祂的手中,歷史的巨輪從來沒有脫軌,一切都在祂的掌握中,祂會化咒詛為祝福,祂也從來不會丟棄任何一個人,祂仍在寬容等候;那麼,我們也許要問:「過去百多年的香港歷史,是否正向我們發出呼喚–我們需要有一個更準確、更徹底的回歸,『我要起來,到我父親那裏去…』(路十五18)」…而如果我們同時相信,神不單是我們的父神,也是世人的父神,是香港人的父神,那麼這個呼喚就不單是向我們發出的。不過,香港人從那裏可聽得見這個呼喚?是從已回應這個呼喚的信徒群體處聽見!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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